互联互通是电信业的一条基本行规，政府部门要进一步加强监管，各企业总部要加强对干部职工特别是领导干部的教育，严格督促检查与考核。信息产业部今年将加大对互联互通工作中出现的恶性事件的查处力度，对于蓄意破坏正常通信秩序的企业负责人和有关人员，要依照有关规定予以严厉追究。
———吴基传(1月20日在全国信息产业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本报记者 陈习龙 四川德阳报道
1月2日至10日，四川德阳发生了“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通信事故”。德阳联通工作人员说，联通GSM移动网络被中断9天，造成数百名GSM手机用户聚集在联通营业厅前，要求退网并赔偿损失，其中不少用户将手机里的SIM卡抽出来，当场折断，以发泄对联通手机打不通的不满。
黑色九日在一幢略显破旧的大楼里，记者见到了德阳联通总经理杜自力。
陪同人员，联通互联互通部负责人神情激动，说“移动和电信必须赔偿损失”，“德阳事件是全国空前严重的违规(法)行为”。
“1月2日晚8时许，德阳联通突然接到大量用户投诉，反映其GSM网做主叫拨打德阳电信、德阳移动本地用户不通。主要集中在13088200、13038263、13038265、13018193、1318398、1308818等16个号段上，共有2万用户。”杜自力回忆说。
德阳联通决定对相关局数据进行检查，并请来交换机厂家(爱立信四川联通技术支持部)工程师对网间互联电路进行追踪分析，最后工程报告签名认定：德阳电信与德阳移动同时针对联通在互联互通上做手脚。
联通在上报四川省通信管理局的一份书面材料中写道：“对方在信令上设置障碍。”
“技术追踪情况为：当以上16个联通号段在拨打德阳电信本地电话时，在联通方发送IAI(初始地址消息)后，电信立即发SST(专用信息信号)使联通方拆线；在联通用户做主叫拨打移动用户时，联通方发送IAI后，移动立即发CGC(群拥塞信号)使联通方拆线。”“根据用户投诉纪录和技术分析表明，责任在德阳电信、德阳移动方。”
有四川省通信管理局官员讲道，到1月8日，互联互通故障已超过7天共计168小时以上，2万用户无法正常通话。在此期间，联通、电信、移动三家也曾坐在一起协商解决，因三方负责人未到场，此事也就一直拖延着。
1月10日上午11：30，在接到德阳联通的诉状后第三天，四川省通信管理局派人奔赴德阳，召集当地中国联通、中国电信、中国移动负责人开会，解决互联互通问题。一位参加会议的当事人透露，在这天的会议上，德阳电信、德阳联通、德阳移动三家公司老总相互斥责。
德阳电信与德阳移动则指责德阳联通“天地行”(用户采用此卡作本地市话被叫1月只收1元钱，月租费30元，通话费0.25元／分钟)的促销活动挑起价格战，而“打价格战是要付出后果的”，“如果国有资产受到损害，自己有责任、有权利采取措施”。
“价格战？是谁的四川通、天府行先实行被叫包月制，我们只是跟进而已，怎么成了出头鸟？”联通指责是移动方面先于去年12月中旬在当地推出了被叫20元包月，25元月租，0.25元／分钟的优惠。
联通并说自己是为防止用户流失，才被迫跟进。
面对德阳电信、德阳移动的质疑，联通并不承认这是变相单向收费，杜自力说。此业务推出当天，联通即遇到互联互通障碍。联通方面认为德阳电信、德阳移动中断互联互通是报复行为。
监管机构＝维持会？
在这次四方会议上，四川省通信管理局责成德阳电信、德阳移动必须于1月11日上午9：00前恢复互联互通。
事后，四川省通信管理局官员也感觉自己的调解更像维持会行为，因为四川省通信管理局是从四川电信分离出来，一个分拆出来的机构去监管母体并不容易。一位知情人士讲道，当四川省通信管理局的车还在成都去德阳的路上时，德阳电信就于当天早上9：00恢复与联通的网间通话，移动方面也在晚上8：00将与联通的网间互联恢复正常。
四川省通信管理局会上做出第二个决定是各打五十大板：移动与联通的被叫包月业务都必须在1月13日之前停止。
事情显然不会就此完结，联通要求德阳电信和德阳移动赔偿经济损失54..92万元；并追究肇事者的(法律)责任，保证今后不再制造类似麻烦；公开向用户赔礼道赚。对此三项要求，省通信管理局决定另案处理。
四川省通信管理局副局长林海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已要求德阳电信、德阳移动、德阳联通按信息产业部和四川省通信管理局所制定网际互通规定办，不规范的做法都要立即停止。
德阳联通一员工对移动的新版电视广告印象颇深。
2002年8月31日，德阳移动登出整版广告。以《珍珠港》剧照为背景，一架贴有“中国移动”标识的“零”式轰炸机汹汹而至，向一艘将倾覆的军舰投下重磅炸弹，配以文字“最新大片———《‘全球通’价格俯冲》”，并称“资费打折力度逐月递增，直至最终实现单向收费”。
德阳市政府一位官员讲道，在移动和联通商战最激烈的去年8月，德阳移动推出“德阳通”，网内本地被叫只收8分钱／分钟，德阳联通随即推出“打进打出只收8分钱”和“200元包月”的优惠方案。双方都对外宣称“第二世界大战爆发了”。
“当时的德阳移动大楼里挂着标语‘向冲锋队员致敬！’各业务处室见不到‘办公室’、‘市场部’之类的牌子，取而代之的是‘前敌指挥部’、‘作战部’、‘后勤部’、‘战情部’、‘警保部’等字样，总经理办公室门前挂着‘总司令办公室’，牌子清一色是军用迷彩。”这位官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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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德阳联通相距不到20米的德阳移动气派的办公大楼，记者始终未能找到该公司总经理张红岩，德阳移动综合办边主任称不清楚这事，“不可能有这种问题”。但随后边主任又说“与联通的网间中断可能有很多原因，但决不会是人为障碍，不可能不通，移动也发生了几天不通的情况”。对于联通和中国电信这两个移动通信市场的后起之秀，边主任认为很头痛，说“小灵通和联通的低资费扰乱了电信市场，联通赠机属于恶性竞争。德阳移动也表示了对监管机构的强烈不满，认为信息产业部及所属四川省通信管理局“裁判不力”。
四川移动认为联通是恶人先告状，其副总经理吴大卫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德阳联通互联互通中断说法完全不成立，(线路障碍的)原因是他们自己搞了一次单向收费，用户急剧增多，而此前他们也没与移动商量，线路拥塞产生严重后果。”
吴大卫认为，联通搞单向收费是不对的，突然降价容易把整个网络的通信都搞乱。他透露，移动方面正与联通协调，以决定是否需要增加线路容量和设备投入。吴另外表示，四川移动是中国移动集团里最早与联CDMA网络互联贯列通的省公司，联通第一个跨网短信业务也是在四川与当地中国移动相互开通的，“互联互通了我们用户也增加了，我们怎么会干这样的事呢？”吴透露，当年在办公室挂出总司令字样的德阳移动老总“已经处分换人”。
德阳电信市场部经理王晋波1月16日在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表示：“中国电信和联通之间不存在互联不通的问题，只是线路忙时接通率较低。”王晋波认为，即使在联通所说的时间里接通率也有57%左右，“是比较正常的，全国都是这个水平”。
对于电信企业的基本技术指标———本地网间的互联互通率，记者在《四川省电信网间通信故障处理管理规定(试行中第三条查到“本规定所称网间通信严重不畅，是指网间接通率低于80%”。
2003-01-23